自考“中国现代散文史”资料（22）

　　第三节 内心的探索和光明的呼唤

　　这时期散文的内心表现，正好展现了一代知识青年的心灵历程，反映了他们从个性觉醒到社会意识觉醒的发展过程。

　　一、小说家的抒情散文

　　茅盾的抒情散文：

　　在散文小品方面，开拓了社会生活速写的新路，同时也改变了抒情散文的风貌。《光明到来的时候》、《冬天》、《雷雨前》、《黄昏》、《沙滩上的脚迹》等就闪现出新的思想彩虹。

　　《沙滩上的脚印》塑造了探索前进道路的抒情主人公“他”的真实形象，“他”的探求历程，无疑凝聚着茅盾自己在大革命失败后的切身体验。不过，“他”的典型意义不限于作家本人，还在于概括了同时代许多进步知识分子寻路人的共同特征。

　　茅盾的抒情散文，把自己内心的感受、感情态度以及理性认识，转化为可感的艺术画面，托物寄意，带上象征意味，造成含蕴深厚的诗的艺术境界，这在他全部散文作品中是一个奇丽的存在。

　　巴金的《生之忏悔》等：

　　他的散文分为两大类：①纪行写实的；②抒情述怀的。鲁迅称他是一个有热情的有进步思想的作家。

　　巴金的抒情散文，有的以《生之忏悔》的自剖方式，有的以《短简》的通信方式，有的用《点滴》的感想形式，将自己的内心感受和理想追求一一袒露出来。

　　巴金散文特点：①直抒胸臆、真诚显豁；②自然天成、明白如话。他以率真见性、纵情行文的作风契合他的“灵魂的呼号”。

　　靳以的《猫与短简》：

　　《猫与短简》是他的第一本散文集，随后出版了《渡家》、《雾及其它》，这三个集子大多写于战前六七年间，以抒写身边琐事和个人心怀为主，间或也描摹几幅社会相。

　　他爱用书简形式向读者告白自己的生活和希求，诚恳真切，娓娓动人，后来他更多运用速写体裁勾描人生世态，在战时写下《人世百图》。

　　二、诗人的抒情美文

　　何其芳的《画梦录》：

　　《画梦录》以《黄昏》为界，之前为“幻想时期”，之后为“苦闷时期”。

　　《画梦录》除了头四篇写于幻想期，其余13篇都写于苦闷期，前者的诉说是“温柔的独语”，后者的诉说是“悲哀的独语，狂暴的独语”。他在《梦后》一文显示这两个时期的不同梦境。整部《画梦录》可以说是孤独者的灵魂的独语、内心的梦想、心灵的慰藉。

　　销后，何其芳改变唯美主认倾向，从现实生活中摄取题材，开扼了艺术道路，《还乡杂记》便是他走出“刻意”、“画梦”之象牙塔，接触现实人生苦难后的一个果实。

　　李广田的《画廊集》：

　　除《画廊集》之个，这时期还著有散文《银狐集》和《雀蓑记》。

　　1936年发表的《马蹄篇》、《通草花》、《雾》三组作品也是抒写个人心境的，《马蹄篇》包括《井》、《马蹄》、《树》、《荷叶伞》、《绿》五篇，后收入《雀蓑记》，是一组含蕴深厚的散文诗，作者通过想象、幻觉创造的艺术情景，深刻地提示了内心的矛盾和希求。

　　从《画廊集》到《银狐集》到《雀蓑记》，他的艺术画廊向乡土生活的深广处延伸、拓展。《银狐集》开始“渐渐地由主观抒写变向客观的描写一方面”。如果说《画廊集》追寻的是“幼年的故乡之梦”，到了《银狐集》和《雀蓑记》，他的笔触就拓展到乡土现实的众多方面和各式各样的张野人物。最引人注目的是《老渡船》、《柳叶桃》、《成年》和《山之子》的四位主人公。

　　李广田散文描写乡野人物的基本特色：借了一点回忆的影子来画一个仿佛的轮廓，以真实的生活场景和片断叙说人物的神形面貌，用朴素的絮语般的叙述中渗透自己的理解和同情。他在保持散文白描写实之长的同时，吸取小说场景描写、细节刻划和谋篇布局的特点，丰富了散文写人叙事的艺术表现力。

　　缪崇群的《晞露集》和《寄健康人》：

　　第一个散文集《晞露集》，大多是回忆青少年生活和旅日生活的作品；《寄健康人》和《废墟集》内的战前作品，则大多抒发个人孤寂的心怀。

　　追怀往昔生活是他初期创作的基本倾向。

　　从《寄健康人》开始，他常用诗化散文的形式，表达他眼中的人生。

　　《寄健康人》一、二两篇，用书信体。

　　缪崇群这时的散文是知识青年的孤独感伤的灵魂的叹息，是生之苦闷的倾吐，他的散文敏于内省、精于沉吟，形成婉约精细、沉郁悱恻抒情风格。

　　丽尼的《黄昏之献》和《鹰之歌》：

　　三个散文集《黄昏之献》和《鹰之歌》和《白夜》。

　　《黄昏之献》第一辑“黄昏之献”是唱给恋人的伤逝曲；第二辑“傍晚”和第三辑“深更”是一颗“漂流的心”漏出的疲惫曲和绝望曲；第四辑“红夜”则是不满黑暗不原沉沦的抗争曲。苦闷、压抑、感伤、失望，构成他早期创作的基调，带有感伤主义倾向。

　　丽尼“忘却忧愁而感觉奋兴”的歌唱始于《鹰之歌》。从《黄昏之献》到《鹰之歌》，留下了他探索道路、曲折前进的足迹。

　　《白夜》，侧重于抒情与写人、叙事的结合，题材有所扩充，社会性增强，抒情性减弱，艺术上反而有些逊色。

　　把动荡、剧变的城乡社会生活加在浓缩、提炼，纳入散文诗的短小形式内，这是丽尼的一个创造性贡献。

　　抗战爆发后，他只写下《江南的记忆》。

　　丽尼散文以抒发内心感受见长，较多采用散文诗的抒情方式。他的抒情个性近于倾泻型，直抒胸臆，毫不掩饰。在表现形式上，注意把内心情思转化为形象画面，通过比喻或象征表白自己的心境。

　　陆蠡的《海星》和《竹刀》：

　　《海星》除第五辑“故乡杂记”外，大多是个人抒怀之作。

　　《松明》一篇突出表现出他自我探索出路的心理旅程。以一连串象征性的意象有机组合为一幅含蕴丰富的寻路图，创造了“我”独自探索、积极进取的抒情主人公形象。

　　《海星》集内的《故乡杂记》和《竹刀》上集的作品，偏重于叙说浙东山乡的人物和故事，反映世间的不公平、不人道。

　　陆蠡散文的感情抒发较丽尼含蓄婉转，他的行文犹如小夜曲，在艺术形式上，他和何其芳、李广田、缪崇群取一致的态度，讲究形式的完美和谐，技巧的新奇娴熟，文学的凝炼优美，为艺术性散文发展做出了不懈的努力。

　　如果说，20年代中期的苦闷情绪反映了一代新青年觉醒后无路可走的彷徨心境，那么，这时期进一步发展了探索个人和社会的出路、追求光明前途的积极方面，而且出现了突破自我、摆脱矛盾、走向社会和人民的新的思想要求，他们创造性地运用和发展前辈的抒情艺术，更加讲究表现形式，致力于散文形式的审美价值，丰富和发展了“美文”这一新的品类。